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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心理自疗历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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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2-10-24 22:54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    40年前的一个冬日的凌晨,随着一声“哇——”的啼哭,一个男婴降生了!据母亲说,此男婴的出生超过了预产期,所以临盆时胎位不正,而且脑袋特别大,因此才采用了剖腹产。
    他生出来的体重是8斤,是个硕大的婴儿。护士把他抱在母亲面前,母亲隐痛悦目,然后昏睡过去。不久,男婴的父亲来了,手捧着儿子欣喜若狂,若不是护士提醒,他可能就把男婴抱回家了。
    这个男婴,就是我。当我有记忆时,母亲就对我说,当初快要临产时,由于我的体型过大,而必须采取剖腹产。可当时的医疗技术对剖腹产还没有十足的把握,因此医生问母亲,如果手术不成功,要孩子还是要大人。母亲果断地回答,说要孩子!
    是的,我的生命是母亲用命换来的——当时的我对此坚信不移。于是,我把生育这件事看成了“母亲的牺牲”。
    听妈妈说,由于我的出世,爸爸成天乐得合不上嘴,抱我到处玩,不是把我顶在头上,就是背在肩上……奇怪,我对这段记忆几乎是零。但我记得他们抱着我和妹妹去看电影,那时我已4岁,看的都是样板戏,回到家里,我应父母要求高声摹仿着杨子荣的唱段,并伴随着他那举火烧天的动作。于是,我把唱歌与天伦之乐联系在一起。
    爸爸总是频繁出差,妈妈跟我说他是下乡当赤脚医生,他的医疗队总是到最艰苦、祖国最需要的地方。我不太懂,只记得爸爸一回家就坐在饭桌边研究那些解剖图,看见爸爸画图,我就凑过去,问他下乡的地方是什么样。爸爸拿来一张纸,随便给我画了一间平房,房前有条小河……
    爸爸又走了,我经常看着那张画,问妈妈这是不是爸爸要去的地方。然后让妈妈给些纸,摹仿着爸爸的画涂起来——直到现在,我画的房子还是那张画上的房子,后来我们住的也是那样的房子,从那间房子出来,我陪着妈妈去街上买东西,看见马路边停的马车,我呆呆地倚在一棵树旁观察,仔细地看着那些马,扫描它们的动作和特征。为此有一次我没跟上妈妈,等她买完菜回来找我,才发现我守在一辆马车边……
    回家后,我铺开纸,将头脑中的记忆表达出来:那匹马跃然纸上,一张、两张、三张,我看的马越多,画的就越象。妈妈和她的同事都夸我是个小画家,于是我全神贯注于画画,想爸爸回来后看见我的作品,一定会非常惊喜。
    爸爸回来后,看到我的作品并没有惊喜。他只是教我背乘法口诀,一遍一遍地要我背诵,稍有中断,他就严厉地训斥。那时我开始怕他,越怕就越背不对,越错他就越说我笨。
    可我还是想画画,有一次,家里来了好多客人,我就躲在里屋的床沿下削铅笔准备画画,听到他叫我,一惊,竖刀划破了我的手指,看见手指上的血,我吓呆了,此时,他找到我,拎起我的耳朵就是一巴掌,“半天叫你,没听见啊?”
    那一刻,我的那张画在心里被扯得粉碎。捂着流血的手指,我哭了,很伤心!
    但我的画画已经成为下意识行为,一看见白纸,就不自觉地去画,爸爸一看见,就说我不误正业,说画画将来没什么出息,只有学好数理化……可不久他又下乡了。
    7岁时,妈妈拉着我的手进了小学大门,新生自我介绍时,每个人都要站在讲台上表演,我就把从托儿所学来的表演唱当众展示给他们:“越南小战友革命志气大,跟着游击队学会种铁瓜……”唱完后,大家没有鼓掌,只是冲着我傻笑,我感觉不太对劲,就尴尬地回到了座位——奇怪,他们的反应怎么和父母、妹妹和院里的小朋友不一样?
    老师让我和一个男生当值日生,我们玩得过火了,我的手推破了窗户,尖尖的玻璃划进了我的手腕,连皮带肉像刀削面一样被扯下来一条。我用手纸捂着手腕回到家,当时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危险,只是盼着爸爸、妈妈快点回来处理一下。妈妈请假回家为我上药,电话通知了爸爸,爸爸一推门,就怒气冲冲地训我,要我坐在他对面伸出胳膊,他打开手术盒,麻利地用纱布沾上盐水,刷刷地搓洗我的伤口,血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下面的盆里……我浑身发抖,他一边手术,一边不让我动,那只强有力的手死死地攥住我,然后一针一针地,像缝袜子一样在我的手腕上“打个了补丁”。那时我理解了外科手术,也知道了男人的滋味儿。

    我的记忆应该在此打个结——7岁前,决定了我的人生大纲,写成了我这本书的序言和目录。从此,在我的世界里,坚定地认为自己的兴趣是不被接受的,我不能发展它;数理化携带着被强迫,这强迫使我恐惧,这恐惧让我从心底里排斥理科,致使我高中时理科一塌糊涂,而美术也没有进一步发展。
    同时我还认为,父爱的权威携带着疼痛和强迫,这些都使我有一种无力感(我抽不回那只手,不敢表达我的恐惧)。但越是亲近的男人,就越要直截了当(毫不犹豫地动手术)。因此在后天接触人时,由于过分直率总让对方难以接受。
    对妈妈,我感觉到她的无私和伟大,而且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依赖——每当我遇到困境,总是她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,给我安全和抚慰。因此我得出:女人比男人好,男人都具有伤害性,包括我自己。
    在学校的表演和在家的表演,结果截然不同,于是我认为自己的表现力得不到外界的承认,在家里,爸爸也不能由着我的性子发展爱好——虽然那爱好是他无意间给我培养的。由此,我不敢在任何人面前表现自己,更对别人对自己的夸奖感到肉麻,很长时间,我不敢上台,也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。
    但是,在马车边呆呆地观察,却培养出我形象记忆超常的天赋,包括对美术,对音乐,对电影……对艺术的欣赏能力和兴趣。它们都与天伦之乐有关,都携带着父母的爱。然而,它们都必须在“地下”进行——爸爸培养了我的天赋,却不许它们发展。这导致了我近40年来的一大性格特质:对自己的能力无法确定,没有自信,又抱怨环境让我无从施展,特别是权威的领导。
    这就是对自己的“恶”:心里总有一个否定的声音和鞭子,不是自责,就是自虐。最重要的,是自卑,认为自己一定不如别人。于是,每每考试失败、恋爱失败、事业失败,都成为一种习惯和自然,因为这是我头脑中的程序,它早在我幼时就已经被安装、运行。
    因此在漫长的三十多年,我对自己“善”不起来。因为我不会,我的世界就是那样伴随着强迫、禁止、否定和无力感。直到我苟活至35岁,屡屡挫败的生不如死让我苦苦寻觅解脱之路,终于,我认识了生命中的导师,接触到禅!
    那些日子里,我疯狂地吸取着禅的乳汁,在导师的言传身教下,我突飞猛进,精进的速度让所有人感到惊诧,我从没那样刻苦地用功,往日父亲赋予我的定义:没有毅力、没有韧性、没有恒心……在那些日子里都不见了。我痴痴地迷恋着禅那之意,把它与我的生命等同起来,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我,就算舍弃一切,我也决心将禅修进行到底!
    我的生命开始生动了,能量开始活泼起来。跟师兄弟们在一起,我从未感到过那样快乐和放松。在他们的帮助下,我的勇气倍增,放弃了父亲强迫我去的单位,不顾一切地回归自由。
    第一件事,我拿起了画笔,准备画一些画投稿到报社。整整半个多月,画完后交给报社,几周都没有音信,打电话问过去,编辑说他们已经选用了别人的作品。放下电话,我郁闷地摔门出去,开上车去散心,谁想出门不久就赶上讨厌的堵车,我无法自控地一拐方向盘,驶入非机动车道,快到红灯时,警察把我拦住……
    回到家,我心烦意乱地打开电脑,看着那些辛苦创作的漫画。无意间,我盘腿端坐,调整呼吸,下意识地做起导师传授的内观——平时的功课发挥了作用:我在觉察这一切事件的背后,那个缘起,而不是再看表面。
    啊哈!我睁开眼睛,原来,“我的作品还是得不到认可”——这是爸爸留给我的痕迹,原来,报社编辑象征着权威的父亲!
    原来,我无法忍受堵车,是不想跟大家一样(排队),这个自以为是,正是自卑的反弹,而这一项,也是那个被否定的经验所致。
    原来,我的生活中充满了“父亲”,那个编辑是,那个警察也是,他们都像父亲一样管理我,可是,我总认为父亲会否定我,于是他们真的“否定”了我,那么,这一切都是我潜意识中的否定情结造成的——反正我不会得到认可,何不去事先制造一种不被认可的过程和结果?!
    我的眼睛湿了,悲喜交夹,同时生出一种深深的感激:谢谢那位编辑,他在“告诉”我什么叫平常心;谢谢那位警察,他也在提醒我什么叫常规。
    于是,我拨通了编辑的电话:“老师,我想了想,您提醒的对,不过,你别误会,我没别的意思,我只是想请您再指点一下,以便我有所提高,发表不发表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想通过这次跟您的学习有所改进……”
    其实,他是不是内行已经无关紧要了,我深刻地理解到要给对方一种感觉,一种符合他角色的感觉:他是编辑,是权威,就要让他施展这种权威,让他找到被尊重的感觉。于是,我的作品发表了,虽然我从没上过一天正式的美术学校,没有得到过任何一位美术老师的点化。这一次,我拜自己为师,用禅定的功夫,替幼年的自己完成了心愿——把自己的作品呈现给“父亲”,而且被他接受,让自己的兴趣成为了有意义的行为。
    这个过程,就叫转恶为善,也叫做“烦恼即菩提”。生命中有多少恶,就有多少善,有多少烦恼,就有多少菩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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