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理健康及家庭教育
标题:
房子也能治疗心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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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
admin
时间:
2012-10-30 00:11
标题:
房子也能治疗心理
许多朋友来我家做客时,第一感觉就是客厅的敞亮,当然,朝南是重要的因素,那么从南向的窗户再向南望,就是一片田野——是地产商们还没有顾得上开发、农民伯伯们不再播种、不像公园内人工雕琢的,却又满是树呀、草呀的,可以明显地代表着四季更替的一片田野。
时不时地,有的业主将心爱的宠物狗带到这里,将它们撒开,于是,小家伙们便在空旷的草坪上狂奔起来。如果有几只狗在场,不用彼此介绍,它们会自动地上演《动物世界》中的相互追逐,宠物的原始野性终于在此得以发挥、宣泄。孩子们更是乐此不疲地打滚、嬉戏……一个偌大的田野顿时充满了生机。
没有人的时候,这里的常客是鸟儿,它们来这里安家,因为零星地树枝不仅可以筑巢,无处不在的昆虫更保证了它们的日常美味。
而这片天地是我的,起码属于我的视线,还有我家人的视线。我知道,孩子总看自然的颜色,特别是绿,对他的成长会有益处,那么对于大人呢?
早在十年前,我和太太刚结婚时,住在一栋靠近市中心的简易楼里,房间朝向为东西,站在小阳台上能看到对面邻居的一举一动。早晨的一抹阳光“冲”进屋内时,我们要去赶公车上班,傍晚的夕阳晚霞坐落天边时,我们都还挤在车上,回到家,天已经黑了。就算是周末休息,被褥想晒一晒,也赶不上早晚稍纵即逝的阳光,于是,我们连睡个懒觉的机会都没有。
刚结婚时,太太是个大忙人,下班回到家就做饭,在那间朝西的小厨房内顶着油烟开火,那扇封着铁栅栏的小窗轻易不敢开,因为北京刮的多半是西北风,灰尘不说,别人家的油烟也会随风向呛过来——纱窗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成了砂纸。而太太每次“教训”我,特别是生闷气时,又总是站在厨房,面朝着这层“砂纸”发呆,看上去既可怜,又可恨。可怜,是因为从这样一扇小窗内看到一个女孩子,无论她是什么表情都会令人恸容;可恨,是她的无端发作,这只有我才有所体会,因为这是老公的“特权”。
诚然,我都承认自己没出息:早九晚五的节奏,下班后一瓶啤酒,老婆不回来自己不开火,吃完饭一抹嘴,不是抽根烟就是看电视……每天如此,与楼群里的众多搬迁过来的“爷们儿”相比,除了年轻一些,没任何区别。
上述就是刚结婚时老婆经常数落我的话,当时的我可不那么“听话”,你有来言,我有去语,一周七天,至少有三天的晚上都发生战争。有时太太一生气会卷上衣物摔门而出,看似出走,但一定会在一小时内回来。可那也吓人呀,经常这样一惊一乍的,谁受得了?第二天还要上班,若总因神经衰弱而噩梦缠身,不用说在班上无精打采,一个大活人也早晚会被拖垮。
那时我是一名编辑记者,报社的效益不好,我也不太忙,再加上不愿早早回家,就常以外出采访为借口出去散心。可能是缘分,在一次采访中,我结识了一位禅师,从小就对国学充满好奇心的我,一下子便被他那深邃的目光及敏锐的智慧折服了。与他交往了近半年时间,有一次,我们漫步在西山角下,看着夕阳晚霞,我道出了心中的苦衷:“结婚三年了,我真像活在蒸笼里,她动不动就大发雷霆,而且总在我毫无戒备,也毫无理由的前提下。我承认我们在平方度日,可谁不是这样?她总嫌房子小,可在我看来,许多年轻人还没房子呢,我的标准是比上不足,比下有余。她还总拿别人和我比,我一分辨,她就歇斯底里,有时还吵着跟我分手……”
听完我长时间的描述,他只是笑了笑,哼了一声,向前走去。我追着问过去,“您说,她有什么道理?这不是明摆着嫌贫爱富吗?早知道这样,我就不跟她结婚了,是不是天下的女人都是这样?”
他看看我,眉头一皱,“哼,平时我认为你悟性挺高,可修了半年,你怎么还不开窍呢?”
“这明明是她的问题,怎么倒是我不开窍了?”
他又哼了一声,“看似她不对,可你这样计较,又有什么区别?亏你还是一个修行人!”
听他这么一说,我更加疑惑了,“老师,您就别兜圈子了,我实在是找不到出路才来请教您。”
他看看我,“那好,你说,刚入门时我怎么教你的?”
“不住相,反观自己。”我不假思索地回答。
“可你在说谁,在看什么?”
“我?”我咬着嘴唇,有点不知所措,但也委实找不到答案,“老师,请您告诉我吧,究竟应该怎么做?”
“你学一点心理学吧?可能会对你有所帮助。”他顿了一下,“不住相,就是不看表面,要看本质,对于她,你的爱人,就更应该看到她的内心,她的种种表现,到底在说明什么?难道真是像你所说的什么嫌贫爱富吗?如果是这样,她也许当初就不会嫁给你!”
我低下头,“难道说,她会有什么心理问题?”我更着急了,“老师,您就别卖关子了,她的情况我已经都告诉您了,您说她是不是有心理疾病?”
他走了几步,回过头看着我,“你不是说,她总对着小窗运气吗?而且你住的房间,特别是那间厨房很狭窄,你想想,你们能说话的时间往往都是下班后,而那时候天已经黑了,站在一间小黑屋里冲着小窗生气,别管她说些什么,不要住;语言相;,你说,这是不是在暗示你某种信息?”
我站在原地,陷入深思,但似乎找到了些什么,“对呀,一般她发作都是这样,怎么?难道这种环境会……?”
“对,”他打断我,“你们婚前谈恋爱是不是都谈些没用的事?她没告诉过你她的童年经历吗?”
顿时,我浑身像过了电一样,“对呀,她清清楚楚地告诉过我,她一犯错,她妈妈就把她关进小黑屋里反省,还有一扇小窗……我靠!”我狠狠地一拍脑袋,“我可真蠢,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,可难道说,这种事会延续至今?”
“所以我让你学一点心理学,看一看什么叫自闭症,而你现在的止观禅虽然学了一些,可只有理论而没有实践,对禅而言,心理学是最好的实践,如果你能够帮助自己和家人,那么这个禅才修得到位,禅不是空洞的念佛诵经,它必须经过实践的验证,才能真正成为你自己的功夫!”
一路上,我回忆着老师的话,苦思冥想着坐过了站,可即使如此,我还是暗喜,我感觉一种莫名的通畅和轻松。站在楼下,我望着楼上的灯光,一幕幕平时发生的、三年来经历的事情,像过电影一样闪现于脑海,与此同时,我顿悟了,明白了过去所发生的一切,最重要的,是我终于“读懂了妻子”,于是,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何谓真正的平静和放松。
次日是周末,我拉着她出来逛街,但这次的内容是看新开的楼盘。起初她并无太大兴趣,一路上还是边走边唠叨,可我已经心中有数,因此只是笑着,不知不觉来到我们现在住的这所小区——那时,这里还是工地,为了不让她看出我的目的性,我只是与售楼小姐随意攀谈,无意中,我看到小区的格局,特别是售楼小姐告诉我南边是一片空旷的田野时,我心中一亮,仔细看了看户型图,随手取过售楼材料,叫上一旁走马观花的妻子打道回府。
过了几天,我请了个假私自出来,又来到那处楼盘,跟售楼小姐仔细了解了一些情况后,就交了定金,签了合同,而且定下了最靠南的一套。
回到家后,我将此事向妻子做了汇报,她当时一惊,问我为什么擅做主张,我只是说为了将来的孩子,她白了我一眼,“你做梦呢吧?那个楼盘明年秋天入住,你现在这个样子,让我怎么敢要孩子,你养活得起吗?”
我沉静下来,决定不再兜圈子。
“你还记不记得咱俩刚认识的时候,你告诉我你妈在你小的时候总把你关进小黑屋的事?”
“记得,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”我看了眼狭窄漆黑的厨房,“那你还记不记得咱俩在婚礼上怎么说的?”
她看了我一眼,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从办事处领完结婚证走出来,我拉着你的手,你说什么来着?”我坐到她身边。
她有点不自然,“我问你后不后悔,你也问我了呀。”
“是的,你怎么回答我的?”我搂着她的肩膀。
“废话,后悔就不嫁给你了!”
“是呀!”我站起来,“我把你从车上抱下来,那时你穿着婚纱,特别漂亮,我们一起走上红地毯,随着音乐,那时我们都不后悔,我们都决心和身边的这个人过一辈子。”
她嗯了一声,坐在那里倾听。
“我不管你怎么想,”我回过头看着她,“可是对于我,”我指着自己,“我何德何能,让你一个大姑娘决定跟我厮守一生,你是一个人,一条命,你凭什么那么看得起我,那么在乎我,甚至把你的生命都托付给我,我配吗?”
她咬着下唇,“你怎么了,怎么今天跟我说这些?”
“因为我在乎,我也糊涂,三年了,我一个大男人甚至不了解我的太太,连起码的安全感都没有给到,你说,我能心安理得吗?”
她站起来拉着我,“老公,你到底怎么了,我怎么听不明白。”
我扶她坐下,“你看,”我指了指小厨房,“它像不像你当年的小黑屋?过去你没办法逃出来,可如今嫁给我,你还不得不在里面给我做饭,天黑了还得站在窗前等着我,你能不发作吗?能不郁闷吗?那个当年的小女孩儿长大后,因为嫁给了我又回到了童年的环境里,你说,我尽到责任了吗?为什么我就看不出来,为什么我就不能让你摆脱当年的阴影,我配让你依靠吗?难怪你总说我没出息,你说的一点都没错,我没能给你幸福,没有兑现在婚礼上的诺言,我真无能,真的!”
她给我递纸巾,我接过来擦眼睛,“可我也是男人,所以这次我决定了,把我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交首付,为我们改善生活,起码我应该给你一套大房子,窗户大大的,每一天都有充沛的阳光,就算吵架的时候,看到外面的花草,还有蓝天白云,你的心情也会好一些,总之,我要永远让你摆脱那种阴暗的环境,兑现婚礼上的诺言,真正从过去走出来,而且,新家的钥匙永远归你保管,看谁还关得住你?!”
“可是,”她咬着嘴唇,“我平时也真是太……”
“别说了,”我笑了笑,“你比我真实,是我肉眼凡胎,看不出你的诚意,其实,正是因为相信我,你才会在我面前真实地表达自己,相比之下,我的诚意显然输给你,你用心对我,我没有懂你,没看见你过去的伤痛延续至今,这是我的过失,一个男人居然不了解自己的妻子,唉,要不是高人指点,我可能至今都蒙在鼓里。”
“你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?”她打量着我,“我几乎都不认识你了。”
“是呀,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在修禅吗?要不是它,我真的转不过来,现在我刚刚体会到什么叫转迷为悟,其实换个角度,就什么都明白了,过去我颠倒梦想的时间太长了,路才越走越窄,现在我懂了,你把生命都托付给我了,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更贵重的,何况是一套房子了?这个帐我今天才算过来,但我想我是对的,你说呢?”
她紧紧攥住我的手,“你说的有道理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站在小窗前,特别是天一黑就特别烦躁,按你这么一说,好像真是当年那种感觉,是啊,我当年没办法,被妈妈关起来的滋味儿可难受了,我特想到外面去玩,可我不敢,就在小黑屋里生闷气,对了,连窗户都一样封上铁栅栏,见不到阳光……”
“好了,”我笑了笑,“一切都过去了,让我们重新开始,你想像不出新房子的窗户有多大,通透极了,那个小女孩儿天天都可以到外边去玩,不信到时候你就会知道,每天我们都可以看电影,演的就是自然风光。”
“可是,”她兴奋地看着我,“你挣的钱也不多呀?”
“起码还交得起首付,以后靠我努力工作,再把这套房租出去,我就不信交不上按揭,你要相信我。”
“我信,我当然信!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受苦,我也要分担,我们一起挣钱交按揭,我们是夫妻!”
两年过去了。一个周末,太太坐在沙发上削着苹果,虎头虎脑的儿子在客厅里爬来爬去,咯咯地笑着与我玩耍;阳光射进来,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……
忽然,我的手机响了——“喂,对,我是,哦,我是准备提高房租,如果你们觉得有困难,我就再找别的公司代理……嗯,这还差不多,好了,明天我过去续签。”
太太一边喂儿子苹果一边说:“这下还贷的压力又能小一点儿了。”
“是呀!”我望着窗外的田野,又看看她,“其实我的出息,都是被你逼出来的,哈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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