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下是我同一位生活在东北某大城市,即将上初二女生的对话——
我:你们学校校风怎么样?
她:啥校风啊,女生在厕所抽烟,跟男生打架,校门口还有亲嘴的。
我:真的,是你们学校的同学?
她:那有啥出奇的?男生还有搞同性恋的呢。
我:他们那么小,懂吗?
她:谁知道,反正他们一攻一受的。
我:那肯定也有早恋了?
她:家常便饭,女生怀孕就怀孕,做了也不丢人。
我:那父母不管吗?
她:管啥,都忙。当然也有管的,一听着不好的就打,往死里打,所以还不如不让他们知道,不让他们管。
我:那老师呢?
她:老师?跟他们说还有好了。
我:怎的?
她:不说别的,上次我英语测验错了几道题,英语老师把我叫上楼,我们班同学都吓坏了,替我捏把汗,我也知道免不了挨打,可还得去呀。
我:打你了?
她:我们在楼道里看见她都躲着她走,虽然是个女的,可比男的还凶。那天我刚一到办公室,说了几句就掐我的脸,后来越说越气,就给了我几个嘴巴子。
我:你回家没告诉父母吗?
她:说了,他们只是冲窗户骂了骂,没办法,她,还有许多老师都打学生,有谁说呀?都那样。
我:是不是你们学校的孩子普遍比较野?
她:那可不!有一次,两个穿黑西装,戴墨镜的人进学校,抓住一个女生的领子,就是两个大耳瓜子,后来一打听,是那女生惹了黑社会的,老师也不敢管。
我:教委知道不知道这些事?
她:教委?教委是要求我们填写表格,问我们一天睡眠多少小时,够不够8小时以上,明明我们不够,老师要填“够”;问我们对老师管理满不满意,其实我们可烦她了,可她要求我们填“非常满意”;问我们老师有没有体罚现象,其实打骂学生是家常便饭,可老师要求我们一定要填“从来没有”……我们进了学校,就像进了监狱,老师欺负学生,大学生欺负小学生,回家还不敢说,不过这样也好,让我们提前独立,感受社会。
我:什么,感受社会,社会不全是这样……
她:不就是弱肉强食么?我看透了。
我:你只是个不到14岁的小女生,你懂什么呀?
她:咋不懂,不就是那么回事吗?
我:你也和他们一起胡扯?
她:我可不,主要是我不喜欢我们班男生。我喜欢同性恋男生,我觉得他们其实特可爱。
我:你们班有吗?
她:没有,我们班全是矮穷矬,我喜欢二年级的,有几个,长得特像日本男孩儿。
我:日本男孩儿?
她:还有日本卡通,棒极了!
我:我们中国也有自己的动画。
她:哼,差远了。
我:那你将来就选这样一个男朋友么?
她:我想找一个宅男,我觉得宅男普遍比上班的智商高,另外,他还跟我一样爱看卡通……
这女孩儿从小生活有老人身边,爷爷和奶奶的打架几乎充斥了她的童年,致使她从开始的恐惧到后来的适应,既而是看着老人笑,发展为只要一有暴力,她就呆呆地笑——因为她不得不如此“欣赏”,于是长到青春期,她适应了暴力环境。
由于长期与老人生活,回到父母身边后很不适应,但父母可没那个耐心等她或引导她,于是,幼稚的父母以自己的性格和生活习惯改造女儿。
这女孩儿说过,父母对她均呈现出不同形式的暴力,父亲简单粗暴,母亲的刀子很软。比如一个女孩子本来全心全意想跟母亲说说心里话,却一定被母亲全部在父亲处告发,不管这些语言是否对他们父女关系有益。
于是,这女生说她不相信任何人,而且她认为这很好,起码使她不会得罪人。
这女生喜欢宅男,是因为爸爸不宅;喜欢卡通,是因为母亲曾经喜欢画画,也带着她画过;喜欢同性恋男生,是希求得到保护,又洁身自好、表达叛逆的一种手段;而那种环境,也难免不让她,以及那些孩子们缔造出畸形心态,以适应环境。
那些老师,到底安的什么心;还有教委,难道那么习惯应付差事;这可是教育?!
日本动漫,从我小时候就有,据说他们的动漫产业已经超过钢铁的产值,他们的文化渗入已经使至少两代人思维上有了变化,起码审美观和价值观不再那么国产化。唉,天知道我们这些国人都在忙活什么!
但更令人堪忧的是,这些孩子长大以后,当他们已经习惯这样处理生活,面对社会的时候,那些今天网络频繁曝光的新闻,令我无法理解的事件,是不是更层出不穷?是的,“因为社会就这样”,这一点,他们在学校就已经感受到并得以证实,孩子们没看错,而这,只是一所学校的校风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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